第9章 理想、個人、宗教、科學與法律
法律是什麽?你們為什麽會有法律?
法律是否是訂來保護生命、保護財產、建立秩序並且懲罰犯過者的?法律是否是訂來保護人免受自己的奸詐與狡猾之害?簡而言之,法律是否是訂來保護人不為其「基本的犯罪天性」所害?
法律是否是訂來保護人不受由弗洛伊德與達爾文所大致定義出的「自己」之害?可是,老早以前人就有法律了,那麽,法律是否是訂來保護人不受其「罪惡天性」所害呢?如果你們本來全都是「完美生靈」的話,是否根本就不需要法律了呢?法律是否界定什麽是不可接受的,或它們是否暗示了一些也許尚未被分清楚,而幾乎不被察覺到的更正面的議題呢?法律是想限制衝動的一種企圖嗎?它們是否代表了社會對什麽行為是可接受而什麽則否的集體定義呢?
就你們大多數人的看法,在一個法律上的犯罪(Crime)與一個宗教、道德上的罪惡(sin)之間有何分別?(譯注:以下簡稱為(犯罪)及(罪惡))國家可以為了一個「罪惡」而處罰你嗎?它顯然可以為了一個「犯罪」而處罰你。法律是否是某些其他東西的一個反映——一個對人天生追求理想及其實現的反映?法律何時才扮演一個實際的理想主義者?當政客們在完美形象下露出缺失時,為什麽你們如此的不屑呢?
這與你個人又有什麽關係呢?我們將從個人談起。
每個人天生的都被善的意圖所驅策,不管那意圖可能變得多麽扭曲,也不管用來達成它的手段會多麽扭曲。
就像身體自童年時就想生長一樣,所有個人的能力因而也想要成長與發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也有那些「理想」導引,使它們自然的進入明確的發展途徑,以滿足個人及社會兩者。衝動提供了細節、方法、意義及定義,指向明確的表達途徑,這途徑會提供個人一種實現及自然力量的感覺,也會自動的提供回饋,因此那人知道他對環境造成了好的影響。
那些自然衝動如果被跟隨的話,會自動的導向政治與社會組織。而那又變成了個人發展及社會價值達成的工具。那麽,從個人的行動到社會性的重要事件,衝動才會輕易的以一種平順的動作隨之而來。當你被教以去阻塞你的衝動,不去信任它們時,那麽,你們的組織就變得堵塞住了。舉例來說,你只剩下一種想要改善世界的模糊的理想化感覺,卻得不到你自己衝動的個人力量,而它本來可以藉由發展你的個人能力而去指導那個理想主義的。你只剩下一種未界定的、揮之不去的、甚至令人痛苦的欲望,雖然想要去行善,去改變事件,但手邊卻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那樣做。這導致了流連不去的挫折感,而如果你的理想很強烈的話,那情形可能會令你覺得相當的絕望。
你也許會開始誇大在這一般性的理想和在周遭你明顯見到的「貪婪與腐敗」的明確證據之間的鴻溝。你也許會開始專注在你自己的缺陷上,而在你日益增加的不滿裏,在你眼中也許大多數的人都被一種惡的意圖所驅策。
你也許會大怒、憤慨——或更糟的則是充滿了自以為是的感覺,以致於你開始攻擊所有那些你不同意的人,因為你不知道除此之外,你還能怎樣對自己的理想或善的意圖反應。
試著去使世界更好的工作彷彿是不可能的,因為看起來你並沒有力量,而任何你個人能做的小小善行,與這一般性的理想比較起來彷彿是如此微不足道,以致於你輕蔑的把它們打發走,而因此就不去嘗試建設性的用你的力量。你就不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或同事來開始。如果你是一個較好的推銷員、水電工、辦公室上班族或汽車推銷商,對世界又能造成什麽分別呢?天啊!一個人又能做什麽呢?
但那正是你首先必須開始努力的地方。在那兒,在你的工作與人際關係中,才是你與這世界交會之處。在那些關係裏,你的衝動直接影響世界。
你們許多人確信自己是不重要的——而當你們每個人都那樣感覺的話,你們的行動看來會好像對世界沒有影響。你會故意保持你理想的一般化,因而避免去向對你自己開放的一條路採取行動:藉著信任你自己及你的衝動,並且以你自己全然的正當性去影響在日常生活中所碰到的人。
罪犯大半由於一種絕望感而去犯罪。他們中有許多人有很高的理想,但這些理想卻從未被信任或付諸行動。他們覺得無力,因此,許多人以自以為是的憤怒或報複心去攻擊一個他們眼中冷嘲熱諷、貪婪、變態的世界。他們集中注意力在那彷彿存在於他們以為人應該是怎麽樣的理想,與他們認為人目前又是怎麽樣的想法之間的鴻溝。
在一方面,他們相信自己是邪惡的,而在另一方面,他們又確信自己不應如此,他們反應過度。他們常常把社會看做是與善為「敵」的。許多的——但並非全部——罪犯擁有你歸諸英雄的同樣特性,但不同的是,英雄有他們自己表現理想主義的手段和明確的表達途徑。而許多罪犯發現他們的這種途徑被完全的切斷了。
我並不想使罪犯浪漫化,或合理化他們的行為,我真正想指出的是,很少有罪案是因為「邪惡」之故而被犯下的,卻是無能實現一種感覺到的理想的一個扭曲反應。
所以,我們回到理想與善的本質是什麽?誰界定什麽是對或錯,合法或非法?
你們國家的法律說,直到證明有罪之前你們都是清白的。那麽,在法律的眼中你們每個人都是清白的,直到被證明犯了罪。通常必須要有證人及其他的考量,平常一個人不能替配偶做反證。機會與動機也必須要成立。
可是,在宗教的世界裏,你們已被原罪玷汙了:「該隱(Cain)的記號」已象徵性的印在你前額上。你來自一個犯了觸犯上帝之罪的族類。因為你已自動的被定了罪,所以你必須做好事、受洗、相信基督或做其他的事才能被救贖。
按照其他的宗教來說,你也許由於天性中的「下流欲望」而被「羈留在人間」,生死輪轉,被罰經過無數的輪迴,直到你被「凈化」了為止。而如我以前說過的,按照心理學與科學的講法,你是元素與化學物活生生的聚合體,被一個無故形成的宇宙無目的播種出來,而你被給予了一個生命,在其中,所有你過去演化的「原始而動物性的」欲望一直蠢蠢欲動,等待著要表現,並且顛覆你的控制。
因此,親愛的讀者,請以比以前較仁慈的眼光去看這國家裏的法律吧!因為它至少在法律上對你的清白建立了一個信心,而不論它有多少毛病,它卻保護了你不受,好比說,任何宗教戒律的遠較狂熱面之害。
宗教戒律講的是罪,不論一個罪案有沒有被犯下,而宗教性的觀念通常認定了一個人是有罪的,直到被證明清白。而如果你事實上並沒有犯下罪行,那麽至少在內心裏你還是有罪的——當然,你必須為之受懲罰。罪可以是由玩牌到有一個性幻想的任何事。你們是充滿了罪的生物。你們有多少人相信那個呢?
你天生具有對自己的善之固有認識。你天生具有對你在宇宙裏的正當性這內在認識。你生而具有想實現你的能力及在世界裏活動與行動之欲望。那些假定是我所謂的自然律之基礎。
你生下來就有愛心,你生下來就有慈悲心,你生下來就對你自己及你的世界好奇。那些屬性也屬於自然律。你生下來就知道你擁有一個獨特而切身的存在感,而它尋求自己的圓滿以及其他人的圓滿。你生下來就在追求理想的實現。你生下來就在追求能增加生命品質的價值,把特性、能量與能力加在生命上,那是只有你能個人的貢獻給世界的。你生下來就在追求達到一種你獨特的存在狀態,同時也豐富了這世界的價值完成。
所有這些特質與屬性都是由自然律給你的。你們是一個合作的族類,你們也是一個有愛心的族類。你們的誤解、犯罪與殘暴雖然很真實,但卻很少是出自故意為惡的意圖,卻都是由於嚴重的錯誤詮釋了善的本質,以及可被用來達成其實現的手段。大多數的個人在內心某個部分都知道是如此。你們的社會、政府及教育系統全都建立在,相信人類天性之不可靠的一個堅定信念上。「你無法改變人類天性。」這樣一個聲明確認人的天性是貪婪的,是個掠食者,在內心是個謀殺犯。你按照你自己的信念行動。你變成你認為你是的自己。你們個人的信念變成了你們社會的信念,但那永遠是互相影響的。
我們很快就會開始討論一種比較好的群體實相之形成--那是當愈來愈多的個人開始與自己的真正本質接觸時,才會發生的一種實相。那時,我們會有比較少受驚嚇的人,以及比較少的狂熱份子,而所涉及的每個人都能到某個程度開始看見「理想」變成實際的實現。手段絕不可使目的合理化。
當我說到自然律時,我不是指科學家的自然律,比如說,引力定律——那根本不是一個定律,卻是知覺工具的結果,而由某個意識層面的觀點顯現而出。照那個說法,你的「有成見的知覺」也天生就存在於你的科學儀器裏。
我在說的是那彌漫滲透了存在的內在自然律,當然,你們所謂的自然是指你們對實相的特定經驗,但在那個範疇之外,十分不同的顯現也是「自然的」。那麽,我正在解釋的自然律則是在所有的實相之下,而為各式各樣的「自然」形成了一個穩固的基礎。不過,我會把這些以你們的參考架構來講。
每個生靈體驗到生命彷彿它就在生命的中心。這適用於櫥子裏的一只蜘蛛,就像適用於任何的男人或女人一樣。這個原則也同樣適用於每個原子。意識的每個顯現進入存在,感覺它安全的在生命之中心——透過它自己體驗生命,透過它自己的本質覺察生命。它帶著一種朝向價值完成的內在推動力進入存在。它在自己的環境裏生就有一種安全感,而那個環境是適合它去處理的。它被給予朝向成長與行動的推動力,並且充滿了去影響其世界之欲望。
「價值完成」這個辭非常難理解,但卻是非常重要的。顯然它談的是價值的發展——不過,不是道德價值,卻是你們對它實在沒有適合的文字來形容的價值。十分簡單的說,這些價值是與增加這生靈自覺在其中心的不論什麽生命品質有關。那個生命的品質不僅只是被傳下來或被體驗,卻是要以一種完全與數量無關的方式,被創造性的增益、增加。
以那種說法,動物們也有價值感,而如果它們生命的品質瓦解到超過了某一限度,那個族類的數量就會漸漸減少。我們在說的並不是「適合環境的才能倖存」,而是「有意義的生命才能倖存」。對動物而言生命即意義,而兩者是不可區分的。
舉例來說,如果你說蜘蛛本能的織網,因為蜘蛛必須吃昆蟲,而最好的織網者將是最適於生存的蜘蛛,那也不是什麽創見。我真是非常難逃避你們信念粘巴巴的網。不過,那個蛛網以它自己的方式代表蜘蛛的一個實現了的理想——而如果你不見怪的話,我要說那也是一個藝術化的網。蒼蠅這麽仁慈的掉進那些網裏,實在令蜘蛛驚奇。你可以說,那蜘蛛奇怪藝術竟然可以如此實用。
那隻可憐的、不疑心的蒼蠅又怎麽了呢?那麽,它是否如此的被蛛網迷住,而失去了所有的警戒心呢?因為蒼蠅的確是這種邪惡的網狀美景之受害者。我們的確都進入了難纏的東西了。
你們在和你們自己不同類的意識打交道,此其一。的確,它們是集中焦點的意識,每一個感覺它自己在生命的中心。不過,雖然如此,這些其他形式的意識也與它們由其中浮出的大自然之源頭認同。以一種不可能解釋的方式,那蒼蠅與那蜘蛛是相連的,並且覺察到那聯系。並不是作為獵者與獵物。卻是作為在更深的過程裏的個別參與者。它們一同努力朝向一種共同的價值完成,在其中,兩個都獲得了完成。
有些不為你所知的意識之溝通。可是,當你相信像適者生存這類理論以及進化的偉大夢想時,那麽,你就把你對世界的覺知組織起來,使得它們好像證實了那些理論。舉例來說,你在為實驗犧牲的一隻老鼠的生命裏看不到價值。而你會把這種齒爪相搏投射到自然界,而完全錯過了所涉及的偉大合作性冒險。
如果人相信生命沒有意義的話,他會變得精神錯亂。宗教曾造成了很大的錯誤,但至少它提出一個來世、一個救贖的希望,並且維持了——有時候壞竹也會出好荀——英雄式靈魂的傳統。科學,包括心理學,透過它所說的,以及透過它忽略了不說的,幾近於宣告了生命本身是無意義的,這是與深層生物學知識的一個直接矛盾,更不必說靈性上的真理了。它否認了生物健全性的意義,它否定了人去實際運用他作為一個生物所需要的那些根本因素:感覺他是在生命的中心、可以在其環境裏安全的活動、可以信任自己,並相信其存在與行動具有意義。
衝動提供了生命的行動指導。如果你被教以你不能信任你的衝動,那麽你就被設定去反對你肉體的整體健全:如果你相信你的生命沒有意義,那麽,你就會做任何事去提供意義,同時一直表現得像是在科學迷宮裏的耗子——因為你的主要指令可以說已經被弄亂了。
在這兒,我試著緩和我的聲明,但你們過去五十年的心理學已創造了瘋狂,借由試圖把藏在每個人之內偉大的個人生命衝力貶為一團籠統的混沌的衝動與化學物的——再次的,這是一個應用錯誤的弗洛伊德式與達爾文式思想之混合物。
靈魂最私密的痛苦多少被認為是肇因於人原始的「無意識」欲望。個人朝向創造性之未被壓制的衝力,被看做是在一個人最深處的化學聚合物的不平衡——真是一個變態的扭曲。天才被看做是一個染色體的錯誤或一個人恨父親的幸運結果。生命的意義被貶抑成基因的意外。科學以平均數與統計學的方式來思考,而每個人都被假定會符合這些領域。
到某個程度,這也適用於在同一個時代的宗教。教會需要很多的罪人,但卻避開聖人或任何不合常情的行為,因為那不符合人的奸詐。突然,帶有偏執特性的人,還有精神分裂的人,都由這個裝飾華麗的文明之壁紙中浮現出來,其中每一個的特性都被恰當的提出來。一個覺得生命沒有意義,而他的生命尤其沒有意義的人,情願被追捕而不願被忽略。甚至罪的重量也比完全沒有感覺更好。如果那個偏執狂會覺得他是被政府或「邪惡力量」追逐的話,那麽,至少他覺得他的生命必然是重要的:不然的話,別人為何想要消滅它?如果有聲音告訴他他就要被消滅,那麽,這些至少是令人安慰的聲音,因為它們使他相信他的生命必然有價值。
在同時,那個偏執狂可以在幻想裏用他的創造能力,那彷彿會讓精神健全的人無法想像--並且那些創造能力是有意義的,因為那些幻想,再次的,向這偏執狂保證了他的價值。以你們的說法,如果他是正常的話,他就無法用他的創造能力,因為它們永遠是與人生的意義相連的;如果他是正常的話,偏執狂確信人生是無意義的。在過去弗洛伊德派的心理學家傾聽一個人的聯想,而在同時卻維持著一種客觀的態度,或假裝價值並不存在,這是沒什麽用的。常常,被標明為精神分裂的人是如此害怕他自己的能量、衝動及感受,以致於它們都被分裂、客觀化而被視為是由外來而非由內來的。
對善與惡的概念被誇張了,彼此被隔離了,但在這兒創造能力又再被容許了某些表達。否則的話,那些人會覺得他不能表達它們。這種人害怕自己人格的主要動力。他們曾被教以精力是錯的、力量會帶來災難,而自己的衝動是該被害怕的。
那麽,除了有效的把這些投射到自己之外——好的衝動跟壞的衝動一起——因而有效的阻止了有組織的行動之外,他還能有什麽保護呢?
心理學權威所說的「精神分裂症」變成了一種一網打盡的標籤,在其中,個人意義的完整性被給予一個集體的一般性解釋。不幸的是,那些患偏執狂的人就正是那些最堅決的相信科學與宗教最愚蠢的說法的人。偏執狂及精神分裂者試圖在一個他們被教以沒有意義的世界裏找尋意義,而他們的傾向以一種較輕微的形式出現在整個社會裏。
創造性是人天生具有的推動力,遠比科學所謂的基本需要的滿足更重要。以那種說法,創造性是所有需要中最基本的需要。在此,我說的並不是任何想找到秩序的那種過度執著的需要——在那種情形下,一個人可能使他的身心環境變狹窄了——卻是在人類內心想要創造,想要成就情感與靈性價值的一種有力的驅策力。而如果人找不到這些,那麽,所謂尋找食物或住所的基本驅策力並無法維持這個人的生命。
我不只是說,人不只為麵包而活,我是說,如果人在生活裏找不到意義,他就不會想活,不管有沒有麵包。他就不會有去找麵包的精力,也不會信任他去如此做的衝動。
那麽,是有一些指導所有各種生命及所有實相之自然律——愛與合作的定律——而那就是我在講的基本需要。
每一種族類都被賦予了情緒上的感受,都沈浸在一種內在的價值完成系統裏。那麽,再次的,每一種族類不僅關懷肉體的倖存以及其成員的增值,並且也關懷它所特具的那些特定品質之加強與實現。
就這個討論而言,有印在染色體內的生物性的理想;但也有些很難定義的固有理想,它存在為精神性的藍圖,以便發展其他種類的能力。我用精神性這個字是指,所有的族類都擁有它們自已那種內在的精神生活,以與你們熟悉的植物或動物之實質特徵相對照。舉例來說,你們的公認看法有效的使你看不見你原本可見的、存在於所有族類之間的合作之真實證據。我也不是在說一個強迫性的合作--那不知怎地安排了動物社交習慣的「本能」之結果;因為它們的習慣的確是社交性與合作性的。
最近當魯柏讀到,正統派的科學仍然不願承認人有意志力時,他頗為憤慨。按照它的教條,任何這種有意識的選擇之感覺,反之卻是在任何一個時候大腦的態度之反映。但我說,人在他存在的架構裏是有自由意志的,而所有其他的族類在它們存在的架構裏也一樣有。
雞不會讀書,它無法選擇去讀書,植物也無法選擇去逛街。可是,雞和植物可以選擇去活或去死--就任何存有的存在而言,這都是相當重要的論題。它們可以選擇喜歡或不喜歡它們的環境,並且依照它們各自的境況去改變那個環境。現在很流行說,某些科學定律能夠在微觀的層面被證實,舉例來說,在那兒微小的粒子可以被加速到遠超過通常的狀態。但你們十分蓄意的忽略了感受也存在於微觀的層面,也忽略了可能有心理性的粒子,更別說達到以下這個結論:所有的粒子都是心理性的粒子,有它們自己想發展與達成價值完成的推動力。那就是為何原子結合以形成物質的理由,它們透過形式尋求它們自己的實現,它們也合作性的選擇它們採取的形式。
如果最簡單的粒子都被如此賦予了推動力,並且賦予了追求完成的隱藏著的理想,那麽,人類又如何呢?你們有去尋找意義、尋求愛、尋找合作性冒險之傾向。你們有去形成令人目奪神移的精神性或心理性的創作之傾向,就像你們的藝術、科學、宗教與文明。不論你們造成過什麽錯誤或重大的扭曲,甚至那些也是為了想在你的個人存在及生命本身裏尋找意義的需要而存在的。
任何相信生命沒有意義的科學家,只不過是為自己提供了他認為可與生命之滄桑相拮抗之可靠支持。如果他說:「生命沒有意義」,那麽,如果是事實是如此,他就不會失望了,因為他作繭自縛,但那個繭是有意義的,因為它保護他不受他最深的恐懼之害 。
當一個文明不支持創造性時,它就開始沒落。當一個國家不依賴它有天分的子民,而沒有去鼓勵他們時,它就開始出問題了。你們的心理學強調「標準」,因而使人們害怕他們的特性與能力,因為心理學的標準無法契合任何一個人的心理輪廓線。它沒有觸及人類經驗的高度或深度,因此,人們變得害怕自己的個人性了。
魯柏今天看到一篇談到資優兒童的文章--有關他們的背景與發展。資優兒童不符合心理學的畫面,資優兒童不符合一般人灌輸給父母的兒童形象。事實上,為了許多理由,資優兒童只不過是顯出了人類天生具有的潛在的機敏、頭腦的靈活、好奇心及學習能力。他們根本不是人類的古怪版本,反之,卻提供了人類真正能力的一個暗示。
你的頭腦並不是空的,卻是一個保養得很好的機器,在你出生時即準備好開始運轉。它們被提供了一種學習的傾向——而如你們所瞭解的知識之基礎是存在於頭腦內的。那麽,以那種說法,頭腦在出生前就會思想了。它並不只在反應。每個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有一些涉及了與其他人的關係,那是你們甚至還沒語言去形容的。不過,父母常常不太能接納他們的小孩子所顯出的不尋常天分。他們害怕他們的孩子不能與其他小孩相處。他們感到不安,因為孩子不合於一般的標準——但從來沒有一個孩子曾經符合過那個[標準]。
許多成人覺察到自己在某一個領域的能力,而故意忽略那些能力,因為他們害怕變得「鶴立雞群」——或者害怕會被同僚攻擊。宗教與科學兩者都曾教過他們去懷疑任何一種的偉大。但每個活著的人都包含了偉大的成分;並且更有一種想實現他們內在能力的欲望。
我所說的偉大並不是名聲或只是一般所瞭解的藝術或知性的能力,還包括了那些其生命具有能力包容偉大情感內涵的人。我說的也還是指其他的自然能力——有關夢的溝通,在每日生活裏對夢和創造性有意義的利用。有一些人類情操的幅度及心理經驗一直潛伏著,因為你們把注意力如此集中在「標準」的概念內,於是,任何非公認的經驗依然必須是古怪的、反常的,在你們主要的關注之外,而被你們的科學所忽略。
那樣說的話,許多被他們的老師認作是智障的小孩,其實是非常有天分的。這同樣也適用於那些因過動而被給予藥物的愛搗蛋的小孩,但他們的反叛是十分自然的。至於自閉兒童在許多情形是那些接收到以下想法的人:世界是如此不安全,最好根本就不要去跟它來往,只要自己的要求或需要被滿足就夠了。當這孩子被餵飽穿暖並且受到照顧,那麽,他就會繼續他的自閉行為,而那行為本身的確達到了他的目的。
這小孩子覺得與世界來往是不安全的。並沒有人想剝奪一個小孩的食物,但如果這孩子必須去要求它們或以某種方式做出選擇的話,那,在這種例子裏,卻也許可以利用食物來作為一種「款待」。自閉兒害怕做選擇,這當中有些是由父母那兒接收到的,因此,這孩子表達了他父母自己的未被承認的恐懼。可是,自閉兒可以是非常聰明的。
到某個程度,這樣一個小孩象徵著當一個人相信他沒有價值、不能信任衝動,而做選擇的壞處比好處多時,所會發生的事。他認為躲在能力的後面比去用它們更安全。生命即表現。
口授結束。
我要給一個答案的開頭部分(對我有關寄主與疾病之關係的問題)。你造成你自己的實相。那應該是你完整的答案,但顯然它並不是。
首先,如果一個帶有癌症的精子進入了一個女人的子宮,而如果她沒有想得病的意圖的話,她身體本身的系統就會令那癌症完全無效。可是,其次,對那篇文章而言,那卻不是所發生的事——而我多少有點不知如何解釋,只因為有一些在我看來彷彿你必然會做的無形的假定。
我會盡我所能的解釋,雖然我說的一些話無疑會像是與科學知識相矛盾的。
雖然科學家可能找到「癌細胞」,而雖然看起來癌好像是由一種病毒所引起的,其實,癌症涉及了一種關係,以那種說法,你可以把它想成是寄主與寄生蟲之間的關係——而到某個程度,這同樣適用於任何一種疾病,包括天花,雖然那些疾病本身也許看似有完全不同的肇因。一個寄主細胞並不就這樣的被攻擊,它邀請攻擊,雖然我一點也不喜歡「攻擊」這個字的暗示含義。我的本意只是試著用那些你們熟悉的字眼來開始討論而已。
這並不只是一個細胞突然「鬆懈了」對疾病的防禦。我試著儘可能簡單的解釋。一個細胞反映了一種心理狀態。一個細胞作為它自己獨自存在,而且也存在於與身體所有其他細胞的關連性裏。真的是有無以數計的心理狀態經常在混合與交流,而表現出具有生物上的完整性的一個整體姿態:這有機體保持為一整體,維持其機能等等。
你的身體是你心理狀態的具體鏡子,它是以宇宙的能量為動力的。身體真的在每個剎那躍入存在。你的心與身來自同一個源頭,來自宇宙的能量,你是充滿了生命活力。你必須在你的生命中尋找意義。當你不論為了什麽理由失去了生命的意義感時,這就會反映在你的身體上。我很難把所有這些與被放在疾病上的許多暗示分開,而我也並不想這個資料被誤讀。舉例來說,癌症在近些年來已變成身體的脆弱性的象徵--人的受制於身體的證據。那是一種當人想死時所會產生的疾病--當他們羞於承認他們想,因為死亡似乎是與正常行為相反的。如果人類奮鬥以求生,那麽,個人怎麽能想死呢?
我以前曾提到過,許多人曾得癌症而又復原了,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但是,在你們的信念系統裏,在這種懷疑自己有癌症的情形下,去看醫生幾乎是必要的,因為許多恐懼是未經證實的,而光是發現這恐懼是毫無根據的這件事,就象徵的並且實質的給了這個人新的生命。
在你看的那篇文章的例子裏,一個女人的細胞應該會已經準備好接受那個來賓--雖然那個來賓帶有癌症,而且是一個精子。根本沒有攻擊這回事,有的只是一個接受,並且準備做某種改變。
一個生命的危機於焉形成。那個「寄生蟲」或病毒在建立起這樣一種心理上想要的境地時,扮演了它的角色。那是一個充溢著情緒的境地,一個迫切的危機。我知道這種議題所涉及的令人痛苦的問題,我也知道在我的解釋及許多人的日常經驗之間的鴻溝。事實是,當你要它的時候,死亡就會到來;它是被選擇的。
事實是,死亡就是一個生命的終結點,導向一個新的誕生與新的經驗。細胞知道這點,而心臟也一樣。人無法承認他們想在某個時候死。如果他們能接受這是他們自己的這個意願的話,有些人甚至可以改變主意。許多人也這樣做了:心理的狀況變好了,而身體的細胞也就不再對生癌的情況倒履相迎了。
那些她們丈夫去做結紮手術的女人常常已解決了困擾她們的性問題,因此,在那方面的恐懼減少了。子宮頸癌可以涉及——可以涉及——生長過程本身之扭曲,它來自這女人的信念複雜的扭曲。在某方面,癌症——某些癌症——的疼痛劇烈程度常常反映了這個人相信生命是痛苦而折磨人的信念。同時,那種「痛」也提醒了那人的情感與覺受。
我也有可能會感到困惑,而魯柏剛剛感受到的正是我的困惑,因為,的確在某些方面我想給你們很多的資料,但我卻必須對抗你們所習慣的那些思考模式,而那些模式使你們很難組合「思索」的種種不同成分。
如往常一樣,我會盡我所能的以你們熟悉的觀念來解釋,至少以它們開始。我瞭解目前流行的經驗也許會顯得與這些概念中的一些相矛盾,因此請多包涵。所以,我將把疾病的概念與創造性的概念合在一起,因為兩者是密切相連的。
現在暫且記起我在過去曾做的一個比喻,把物質世界經驗的景象比作畫家畫的景象——那可能是黑暗、陰沈,充滿了災難的預兆,卻仍是一件藝術品。以那種說法,每個人以活生生的顏色畫自畫像——畫的不是只以寧靜姿態坐在桌旁的人,卻是充滿了行動潛能的。你們現在活著的人都是在人生的一班裏。你顧盼同時代的人,看他們的畫像進行得如何了,而你會發現其中有各式各樣的悲劇性的自畫像。英雄式的自畫像,喜劇式的自畫像。所有這些畫像都是活生生的,而在它們互動時,形成了你們全球性、群體性的社會與政治事件。
這些畫像顯然有一種生物上的真實性。現在,以一種說法,每一個人都沾入同一類的顏料裏,等等--那就是你們的相似性由之而出的成分。對這種畫像而言,必然容許了很大的創造餘裕。每個人與每個其他人互動,而共同形成了人類心理與物質的實相,因此,你們多少參與了很多畫像的形成。我只是要你們把那個比喻放在腦海裏。
不過,這些畫像來自如此天生的、奇蹟似的創造性,以致於它們自動被創造出來——一個自動的藝術。在某些層面,人類永遠在創造性的開始自己的另一種版本,但總會保持著一個大體的模式,而生物上的完整性也會「隨時隨地」被維護著。可是,你們所認為的疾病是相當具創造性的成分,在不同的層面,並且同時在許多的層面作用。
許多病毒對肉體的生存而言是必不可少的,而以你們的說法,病毒有不同的活動階段,因此,只有在某種條件下病毒才會變成你們所認為致命的那種。最健康的身體也包含著許多所謂的致命病毒,但它們卻是在你們所謂的一種不活動的形式——由你們的觀點來看它們是不活動的,因為它們未引起疾病。可是,它們是有助於維持身體的整體平衡。以一種方式,在每個身體裏,人類安身於一種已知的身份,但卻又在許多層面上創造性的進行細胞改變及染色體變化的實驗,因此,當然,每個身體都是獨特的。那麽,就不同的疾病而言,有各種不同的階段,有些疾病借由喚起了身體的全面防禦,而真的能把身體由弱轉強。在某種條件下,有些所謂的患病狀態可以保證人類的生存。
以一種方式,某些患病狀態有助於保護人類的生存——不是由去除那些不健康的人,卻是把一種「情況」引介給相當多的人。那種情況穩定了其他在人體內必需被遏止的病毒:或「自然的接種」了人類,以對抗一個可能的更大危險。
在很多細微的層面——微觀的層面——總是有一些生物實驗在進行,那是一種創造性的努力,以給人類的有效行動盡可能多的餘裕。你的思想在生物性的層面上改變了你的身體。
你們的文化對人類也有生物性的影響。我說的並不是一種貶損性的明顯關連,就像汙染或什麽之類的。如果你是以進化的老說法來想的話,那麽,我會說你們的文化與文明實際上改變了染色體訊息。再次的你的思想影響你的細胞,而思想也可以改變你們所認為的遺傳因子。就像你們的想像力在生活中的每個領域都是那麽重要,你們的想像力與疾病也是密切相連的。你借由想像性的考慮這樣或那樣的一個可能性而形成你的存在,而你的思想也以那種方式影響你的身體。以一種方式而言,疾病代表了生命的一種工具,因為人們已經給了疾病社會的、經濟的、心理的及宗教的涵意,因此它變成了另一個活動與表達的領域。
我告訴過你,在微觀的層面並沒有像你們自己的那種固定的自我結構。身份的確是有的。一個細胞並不害怕自己的死亡。它的身份已經理所當然的在物質實相和無形實相之間來回旅行太多次了。
細胞以自己生命的特性「唱歌」,它與其他的細胞合作,它與它所從屬的身體聯盟了起來,可是,以某種方式,它也去適合那個「構造」。人類的夢對他的存活是非常重要的--不只因為做夢是一種生物上的必要,而且也因為在夢裏人類是沈浸在更深的創造層面裏的,因此,那些將來所需要的行動、發明及創意會在恰當的時間與地點出現。以進化的老說法,我是在說人的進化過程也依賴著他的夢。
大多數你們認為是只屬於人類的特徵,都以某種程度出現在所有其他的族類裏。可是,其實是「人類夢的本質」才大部分該為你們所認為的人「人類的進化」那事負責。你們學會以不同於其他生物的方式做夢。我想你們會喜歡那句話。
在你們的語言還沒有被具體發明出來之前,你就夢到你在說話。是因為你夢的本質以及你夢的活動造成了現在的你,因為,否則的話,你就會發展出一種機械似的語言——假設你能發展出一種的話——來指明稱呼、地點,並且處理最簡單、客觀的實相:「我走這裏。他走那裏。太陽很熱。」你就會有那種對具體事實的光禿禿的描寫。你就無法想像那些還沒存在的物體,也無法想像自己身處在新奇的情況。你對季節就不會有任何整體的畫面,因為做夢教育了記憶,而加長了人注意力的長度。它加強了每日生活的學習,而對人的進步是非常重要的。
光是運用知性的話,世代以來人根本無法借由每日經驗學到,好比說,一個季節是跟在另一個季節之後,因為他會太活在當下而無法做到那點。可是,在一個季節裏,他夢到其他的季節,而在夢裏他看見自己散播水果的種子,就如他在日常生活裏看到風在播種一樣。
他的夢提醒他一個寒季來過,而還會再來。你們大多數的發明都是在夢裏來到的,而再說一次,是你們夢的本質使你們與其他的族類如此不同。
人類的創造性也是你們特定的那種夢的專門化的結果。夢等於是——一種獨特的存在狀態,在其中你組合了具體實相與無形實相的成分。它幾乎像是在兩個實相之間的門檻,而你學著去在那門檻處把你的具體意向保持得夠久,因而能以一段短暫的注意力,由無形實相裏吸取你正需要的創造性成分。
一般而言,動物在它們的夢境裏是比較不物質取向的。它們的確會夢到物質實相,但在時間上卻比你們的要短暫得多。它們會把自己沈浸在夢裏,在一種我希望以後會解釋的不同類的做夢意識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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