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善、惡及大災難。

形形色色——這是下一章(七)的開始——標題已給了——形形色色的政府代表了意識各不同面之演習。

美國的民主實驗是大膽、創新而且英雄式的。以你們所瞭解的歷史來說,這是頭一回一個國家的所有居民在法律上被認為是彼此平等的公民。那應該是,並且也的確是一個真正的理想。當然,就實際狀況而言,常常有不平等的存在。在市場裏,或在社會裏的待遇常常顯出與那個宣稱的全國性理想有很大的出入。但那個夢是美國全國人民生活的一個重要部分,而甚至那些無廉恥的人也必須至少給它一個有口無心的承諾,或做出陽奉陰違的計劃。

在過去,並且在現在,世界的大部分地區許多重要的決定並不是由個人,卻是由國家或宗教或社會做出來的。在這個世紀幾個問題來到了美國文化的最前端:有組織的宗教——已經變成一個社會性而非靈性的實體——的外在化,以及科學與技術和金錢利益之結合。此地魯柏談威廉.詹姆士的書會是一個很好的背景資料,尤其是談到民主與靈魂學的部分。無論如何,在一方面而言,每個人被認為應與每個別人平等。舉例來說,婚姻不再是被安排的,一個男人不再需要子承父業,年輕人發現自己面對了許許多多的個人決定,而那在別的文化是多少自動被決定的。交通的發展打開了這國家,因此,一個人不再被局限於他的家鄉。所有這些意謂著人的意識心快要擴張它的力量、它的能力及它的範圍了。這國家當時是——並且現在仍舊是——充溢著理想主義的。

可是,那個理想主義與佛洛伊德與達爾文思想的黑雲撞個正著。一個國家又怎能被那些人——那些人再怎麽說不過是以人的形象橫衝直撞的化學物,帶著自兒時就深埋心中的神經質,被一個在其中找不到意義的無意義宇宙所拋擲四散的瑕疵族類之兒女——有效的管理呢?

有組織的宗教覺得受到了威脅;而如果它不能證明人有一個靈魂,它至少能保證,透過適當的社會工作身體的需要能被照顧到,而因此,它放棄了許多也許會增加它力量的原則。反之,它接納了將清潔與美德視為相等的許多陳腔濫調——當然,因而有你們止汗除臭劑的廣告,以及市場的許多其他面(好笑的)

在大眾的心理,究竟是魔鬼還是有瑕疵的基因,令一個人註定要有一個他仿佛無法控制的人生並無多少區別。他開始覺得無力。他開始覺得社會行動本身並沒有多大價值,因為如果為了任何理由,人的邪惡是天生固有的話,那麽哪裏還有任何希望呢?

至少,在尋找更好的個人生活條件這件事上是有些希望的。在所能找到的不論什麽外在的分心事裏,忘記個人的疑惑是有些希望的。理想主義是頑強並且持久的,而不論有多少次它好像被殺了,它總以不同的形式回來。因此,那些感覺宗教令他們失望的人重新看向科學,而它應承——應承——提供最近似的人間天堂:物品的大量生產,每家有兩部汽車,每種病都有藥醫,每個問題都有解答。而在一開始看起來仿佛科學終於不負眾望,因為世界不過在一眨眼之間就從燭光變到電燈到霓虹燈,而一個人可以在幾個小時之內旅行過他父親或祖父要花幾天才能走完的距離。

而當科學提供了日新月異的舒適與方便時,很少有人提出問題。可是,毫無疑問的:外在條件已經改進了,但個人看起來卻並沒更快樂。到這個時候已經很明顯了,科學的發明也可以有更黑暗的一面。如果科學的知識被用來顛覆生命基礎的本身,那麽,生活的外在便利還有什麽相干呢?

各式各樣被公眾忠實服用的藥品,現在常被發現有非常不幸的副作用。用來保護農業的化學物對人有傷害性的後果。這種情形遠比一個核子災難的威脅更令人不安,因為它們涉及了一個人與他日常生活的接觸:他買的物品、他吃的藥。

有些人找過,並且還在找某些權威——任何權威——去替他們做決定,因為這世界好像愈來愈危險,而他們,因為他們的信念,覺得愈來愈無力。他們渴望回到老的方式,在那時,結婚的決定是替他們做好了的,他們能安全的追隨他們父親的腳步,既沒感覺到不同地方的誘惑,而也被迫留在家裏。現在,他們已被困於科學和宗教之間。他們的理想主義找不到任何特定的管道,他們的夢仿佛被出賣了。

那些人指望形形色色的狂熱教派,在那兒決定已替他們做了,在那兒他們個人主義的重擔被解除了,那種個人主義由於矛盾的信念已經被奪去了它的有力感。在某個時候,男人也許會應召入伍,而他們私自雀躍的去了,期待著完全成人之前的一段時間——在那兒,決定會替他們做好,他們可以觀望,而且,那些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去面對「生活」的人也可以帶著一種榮譽感與尊嚴離開它。

在過去,甚至在你們這個世紀,為那些不想像其他人一樣住在世界裏的人,也有修道院與修女院的存在。他們可能追求其他的目標,但有關住在哪兒、做什麽、到哪兒去、如何過活的決定都會替他們做好。通常這種人是由共同興趣及一種榮譽感結合在一起的,而在這個世紀也沒有報複好害怕的了。

可是,狂熱教派主要是與恐懼打交道,而用它來作為一種刺激。它們更進一步腐蝕了個人的力量,使得他害怕離開。那個團體有力量,而除了那個團體的力量是被賦予了它的領袖之外,個人是沒有力量的。舉例來說,那些死於圭亞那的人是有自殺傾向的,他們沒有值得他們活下去的主義,因為他們的理想主義已變得與實踐離得如此之遠,以致於留給他們的只有其灰燼而已。

瓊斯鎮的領袖內心是個理想主義者。但什麽時候一個理想主義者變成了一個狂熱分子呢?什麽時候對善的追求會有災難性的後果呢?而科學的理想主義又是如何與三哩島之幾近成災,並且與存在於核子廢料的儲藏或核子彈的製造裏的潛在災難畫上等號呢?

住在龍捲風地帶的人,在他們的心與腦裏帶著一個龍捲風的實相,作為一種心理上的背景。

他們生活中所有事件之發生,都多少被這災難的可能性加上標點或加料。他們覺得無論何時都可能會被促使去面對最大的挑戰、去依賴他們最強的應變能力、他們最大的耐力,並且面對一個耐力的考驗。他們用——或他們常用——這樣一種心理與物理的背景來在他們自己內維持住那些特質的活力,因為他們是那種喜歡感受到與一個挑戰對抗的人。通常,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及其接受,的確提供了一種外在的危機狀況,那在個人與群體來說象徵了獨立與內心的危機。那個危機在外在情況被面對,而當人們在處理那個情況時,他們象徵性的處理了他們自己的內在危機。以一種說法,那些人信任這種外在的對抗,甚至為這種目的,仰賴一連串有種種不同嚴重程度的危機(熱切的)而利用一輩子。

那些倖存的人,不論他們的情況如何,覺得被給予了生命的一個續約:他們可能罹難卻沒有。其他人用這相同的情況作為不再堅持想活之藉口,因此,看起來好像他們一邊做了外在環境的犧牲品,一邊還留了面子。

讓我們來看一看理想主義者可能採取的許多方式。有時候很難辨認理想主義者,因為他們穿著如此悲觀的外衣,以致於所有你能看到的只是一種嘲弄性或諷刺式的花樣。在另一方面,許多以最理想主義的方式熱情洋溢說話的人,私底下卻充滿了悲觀主義與絕望的最黑暗的面貌。如果你是理想主義者,而如果同時你在世界裏覺得相當無力,而又如果你的理想主義是一般性而且誇張的,與任何供其表達的實際計劃無關的話,那麽,你會發現你自己的確有了麻煩。這裏有幾個明確的例子來解釋我的意思。

不久前有天晚上,就在這間客廳裏聚著一小群人。有個從美國其他部分來的男客開始談到這個國家的情形,大大的批判他所有同胞的貪婪及愚昧。他說人們為了錢肯做任何事,而當他繼續獨白時,他說,人類本身幾乎無可避免的會帶來他自己的毀滅。

他舉了許多為錢而犯下惡行的例子。一個活潑的討論隨之而來,但沒有相反的意見能夠進入這個人的心。羅傑——讓我們這麽稱呼他——的內心是個理想主義者,但他相信在這個世界裏個人很少有力量,因此,在他自己生活的事件裏,他並不追求他個人的理想主義。「每個人都是體制的奴隸」,那就是他信念的方向。他在當地的商界有份一成不變的工作,並且一做就做了不止二十年,卻一直很恨去上班,或說他很恨,同時卻拒絕去嘗試對他開放的任何其他範圍的活動——因為他害怕去試。

他覺得他背叛了自己,而他把那個背叛向外投射,直到在這政經世界所有他看到的只是背叛而已。如果他透過自己的個人生活開始了實現他理想的工作的話,他就不會陷在這樣的一種情形裏,因為理想的表達會帶來滿足,那然後自然促成了實際的理想主義更進一步的表達。

羅傑在任何社交團體裏都以同樣的方式說話,因而,到那個程度,他散播出一種負面與絕望的氣氛。不過,我並不想只以那種態度來定義這個人,因為當他忘記在他的理想主義與實際生活之間的大鴻溝,而談到其他活動時,那時,他又充滿了迷人的精力。不過,如果他依賴他自然的興趣,而選擇其中之一為他一生的工作的話,那種精力就可以比現在給他多得多的滋養。他可以是一位極好的老師,人家曾提供他會讓他快樂得多的工作,但他是這麽相信他的缺乏力量,以致於他不敢去利用那些機會。不過,在他生活裏有一些滿足使得他不致於更進一步的縮小他的焦點。

如果你想把這個世界改得更好,那麽,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如果你想把這個世界改得更好,但你卻相信它無法被改變分毫,你是個悲觀主義者,而你的理想主義就只會在你心裏纏著你不放。如果你想把這個世界改得更好,但你相信不管任何人如何努力,它只會變得更壞,那麽,你就是個真正灰了心的人,也許是個被誤導的理想主義者。如果你想把這個世界改得更好,並且如果你決定這麽去做,不管你自己或別人要付出什麽代價,不管它的風險如何,並且如果你邪念那些目的可以合理化你所能用的任何手段,你就是個狂熱分子。

狂熱份子是理想主義者的翻轉。通常他們是模糊而浮誇的做夢者,他們是計劃幾乎全然忽略了正常生活的整個幅度。他們是未實現的理想主義者,不滿足於一次一步的表達理想主義,或的確也不滿足於等待積極表達的實際運作過程。他們要求即刻的行動,他們要以他們自己的形像來重造世界(較大聲)他們無法忍受容忍的表現,或相反的概念,他們是自以為是的人之中最自以為是的人,而他們會犧牲幾乎任何事——他們自己的生命或其他人的生命。他們會為了追求那些目標而合理化幾乎任何的罪惡。

最近有兩位年輕女人來看魯柏。她們是生氣洋溢、精力充沛的,並且充滿了年輕的理想主義。她們想要改變世界。在玩碟仙的時候,她們收到訊息,告訴她們的確可以在一個偉大任務裏參與一腳。其中一位想辭掉她的職務,留在家裏,埋頭於「通靈工作」,希望她可以以那種方式完成她改變世界的角色。另一位則是個坐辦公桌的人。

沒什麽事比想把世界改得更好的欲望更刺激、更值得實現的了。那的確是每個人的任務。你以你自己的生活與活動,藉著在你自己獨特的活動範圍裏的努力去開始。你在辦公室的一角,或在生產線,或在廣告公司,或在廚房開始。你從你所在之處開始。

如果剛才提到的羅傑會從他所在之處開始的話,今天他會是一個不同而更快樂更滿足的人,而到某個程度,他對他所碰到的所有其他人的影響會有益得多。

當你實現你自己的能力,當你在日常生活裏,藉著發揮你最大的能力而表達出個人的理想主義時,那麽,你就是在把世界改得更好。

今晚,我們的課晚了一些,因為魯柏與約瑟在看一個電視影集的開頭部分,在其中,一位我將稱為莎拉的年輕女人在裏面飾演一位女演員。莎拉寫信給魯柏告訴他這部片子。莎拉有能力,而她依靠他的能力,以一種實際的方式發展它們。她相信她形成自己的實相,她消除了她不夠好到足以成功,或在演藝界太難出頭的這類懷疑。演出的滿足把她引向更開闊的創造力,並且引向她自然的個人力量感。透過個人性的發展那些能力,她將對別人的快樂有貢獻。她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舉例來說,她會試著把一種更大的價值感帶上螢幕,而為了這點她願意做必要的工作。

近來,這兒來了一位從鄰鎮來的年輕男人——一位非常有天分且聰明的年輕人。他沒上過大學,不過,他參加過一所訓練學校,而在附近的工廠有一個頗為專門的位置。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熱心於發展新奇的數學與科學系統之偉大計劃,而他在那個範圍裏非常有天分。他想把世界改得更好。

在同時,他以恐怖與厭惡的眼光看那些在那兒做了好些年的較年長的人,「每周六喝醉酒,只想到他們家庭的狹窄世界」。而他下了決心,絕不讓同樣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為了「那些每個人都做的事」他被「苛責」了好幾次,雖然他抗議說別人都沒被抓到。他的情緒非常消沈,在同時,他並不考慮試著去上大學,去弄份獎學金或什麽的,或去增加在他所選擇的職業裏的知識。他不想離開出生地去找份更好的工作;他也沒想到去試著更瞭解他工作同伴的經驗。他不相信由他所在之處開始他就能改變世界,但他卻又害怕借由自己能力之一個實際表達方式而去仰賴它們。

可是,青春是充滿力量的,因此,他很可能找到一個方法去給自己的能力更大的表現,而因此增加他自己的力量感。但在同時,他卻是處在黑暗的絕望時期裏。

理想主義預設了「善」以與「惡」相對,因此,對「善」的追求又怎麽會常常導致「惡」的表現呢?對那點我們必須再看進一步。

以實際的說法,有一個最重要的戒律——一個可以用作丈量尺度的基督教戒律。它是好的,因為它是你能實際瞭解的事:「勿殺人。」那是夠清楚了。在大部分情形下,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殺了人。那個戒律是比,好比說,「你應愛你的鄰人如你自己」更容易遵循得多了,因為你們許多人本來就不愛你們自己,而也就很難去同樣愛你的鄰人了。那個想法是,如果你愛你的鄰人,你就不會對他不好,更不會殺他了——但「勿殺人」這戒律說你不可殺你的鄰人,不論你對他的感覺如何。所以讓我們講一條新的戒律:「你不可殺人,甚至在追求你的理想時。」

那是什麽意思?以實際的說法,它是指你不會為了和平的緣故而發動戰爭。它是指你不在實驗裏面殺害動物,為了保護人類生命的神聖性而奪取了它們的生命。那會是一個主要的指令:「你不可殺人,即使在追求你的理想時。」——因為人曾經為了他的理想而殺人,至少與他為了貪婪或強烈的欲望或甚至追求權力本身而殺人一樣多。

如果你斟酌考慮有可能會為追求你的理想而殺人的話,你就是個狂熱分子。舉例來說,你的理想也許是——因為理想有很多種——生產無盡的能量來為人類所用,而你也許如此熱烈的相信那個理想——增進生活的便利——以致於你考慮冒著因而損失一些生命的危險,來達成那個便利之假定的可能性,那就是狂熱主義。

它是指你不願在物質實相裏採取可以達成那個理想的實際步驟,卻相信目標可以使手段合理化:「無疑的,有些生命可能會因而損失,但整體而言,人類會受益。」那就是一般的辯解。生命的神聖性不能為生活的便利而被犧牲,不然的話,生命特質本身會受損。以同樣的方式,好比說,你的理想是去保護人類生命,而在追求那個理想的時候,你給了幾代的種種動物致命的疾病而犧牲了他們的生命。你的藉口也許是人有靈魂而動物沒有,或生命特質在動物裏是比較差的,但不管那些辯解是什麽,這是狂熱主義--而人命的本質也因而受損,因為那些犧牲任何一種生命的人同時也失去了對所有生命的一些尊重,包括了人命。目的並不能使手段合理化。基本上,一個狂熱份子相信他是無力的。

他並不信任他自己的自我結構或他有效行動的能力。共同行動仿佛是唯一的路,但那卻是這樣一種的共同行動,在其中每個個人實際上必須被迫去行動,被狂熱、恐懼或恨所驅策,被激怒並被煽動,因為不然的話,這些狂熱份子害怕他們就根本不會採取任何朝向「理想」的行動。

透過這種方法並且透過這種集體的歇斯底裏,個人就不必承擔起個別行動的責任,反之,那責任就被放在團體的身上,而變得一般化且分散了。那麽,不論他們的主義是什麽,它都可以庇護不論多少種的罪惡,卻沒有一個特定的個人需要單獨承擔那個責備。狂熱份子都是目光狹隘的,因此,任何不適合他們目的的信念都被忽略了。可是,那些挑戰他們自己目的的信念,卻變成立即的責難與攻擊目標。一般而言,在你們的社會裏,權力被認為是一種男性的屬性。狂熱派領袖常常是男性而非女性,而女性大抵是追隨著,因為她們被教以對她們而言運用權力是不對的,而追隨有權力的人是對的。

我曾說過你們有宗教性與科學性的狂熱派,而男性取向的科學界以同樣方式用它的精力,就跟男性的耶和華在一個不同的舞臺上用他的權力一樣,都是去保護他的朋友而消滅他的敵人。在我上一本書(《心靈的本質》)裏,我對你們族類的性學講得相當透徹,但此地我想提一下那些性的信念當中有些是如何影響了你們的行為。

男性科學家把火箭當做他性力量之個人象徵。他覺得他有特權去以他選擇的任何方式運用權力。許多科學家是「理想主義者」可是,他們相信他們對答案的追求可以合理化幾乎任何手段,甚至犧牲,不只對他們自己是如此,而且對其他的人也是如此。當他們忽視別人的權利,並且當他們在一種想瞭解生命之誤導的企圖裏褻瀆生命時,他們就變成了狂熱份子。

當女人借由顯示她們能加入軍隊,或進入戰鬥來證明她們與男人的「平等」時,她們就犯了一個大錯。戰爭永遠令你們變成比你們所能成為的較差的族類。在不去參加戰爭這件事上女人顯示出不比尋常的明理,而在把她們的兒子與情人送去打仗這件事上,卻又顯得不比尋常的不明理。再說一次:為了和平的緣故去殺人,只會使你們成為更好的殺人者,而沒有任何事可以改變這個事實。在任何戰爭裏,雙方的狂熱程度與他們涉入的程度成正比。我很明白,常常戰爭仿佛是你們唯一能走的實際路子,因為那一套信念,相對的說,是世界性的。除非你們改變那些信念,否則戰爭會顯得是有一些實際的價值--一種非常虛幻且十分錯誤的價值。

狂熱份子都是振振有辭的,並且是以真理、善惡,尤其是報應等最堂皇的用語來措詞。到某個程度,死刑是一個狂熱社會的行為:奪去謀殺者的生命並不會帶回受害者的生命,而且也不會阻止其他人再犯這種罪。我明白死刑常常看起來是一個實際的解決之道——而的確,許多謀殺犯想要死,而因為他們想被懲罰的需要才被逮到。現在,許多人——我是一般性的說——處於他們現在的情況,是因為他們如此徹底的相信你們所有人都大致相信的事:你們是有瑕疵的生物,被一個無意義的宇宙所生出,或被一個報復性的上帝所造,並且為原罪所損害。

罪犯十足的演出了那些信念。他們的「傾向」是那些你們每個人都害怕你們擁有的。科學與宗教每個都告訴你,如果不去管你的話,你會自發的成為原始的生物,充滿了失控的欲望與邪惡。佛羅伊德與耶和華兩者都給了你那個訊息,可憐的達爾文想要找出它的道理,但卻敗得很慘。

狂熱份子無法忍受容忍,他們期待服從。一個民主社會為個人及這個族類提供了最大的挑戰與成就的可能性,因為它容許了概念的自由交流。可是,它對其人民要求得多得多,因為大體來說,每個人必須由形形色色的生活方式與信念裏挑選他(她)自己每日生活與行動的舞臺。

在有些時期裏,對有些人而言,無疑的好像所有的標準都消失了,因此他們渴望舊的權威。而總是有狂熱份子在那兒,來代表最終的真理,並且由個人肩上除去個人的成就與責任之挑戰與「重擔」。個人能——他們能——不憑組織而生存,但組織沒有個人卻無法倖存,而最有效的組織,是由那些在一個團體裏肯定他們自己個人的權力,而不想躲在團體裏的人所組成的。

有組織的行動是發揮影響力的一個絕佳方法,但只有當每個成員都是自動自發的,只有當他或她透過團體行動伸張個人性,而不盲目的尋求去追隨別人的指揮時才是如此。

狂熱份子之存在,是由於在一個理想化的善與其反面之一個誇張版本之間的大鴻溝。理想化的善被投射到未來,同時,它那被誇張的反面卻被視為彌漫於現在。個人被視為無力去單獨朝著那個理想努力,那幾乎是沒有成功的可能的。由於他相信對他的無力,狂熱份子覺得任何達到目的的手段都是合理的。在這所有的背後是他的信念,那就是,理想絕不會自發的被達成,而的確,靠他自己的話,人在每一方面都會愈弄愈糟:有瑕疵的自己如何能希望自發的達成任何的善呢?

讓我們來看看。此章結束,口授結束。

 

 

(耳語:)現在:今天稍早魯柏好奇而不知我是否會口授給你們的科學家更多的答覆。當他在猜測的時候,我很簡短的反應說,既然我們是出自如此不同的觀點,事實上很難給你們的科學家一個充分的答覆。我可以口授一個會令他相當滿意的答覆,但很可能這個答覆愈想讓他瞭解就愈會造成扭曲。

魯柏沒有科學性的辭呈並非巧合,雖然他的確擁有一個科學性而且直覺性的心智。想要以科學用語——如它們目前所被瞭解的——來描述實相這個企圖本身就對這個辭匯付出了它所不值得的尊敬,因為那種辭匯自動的把較大的觀念縮小以適合它的嚴苛。換言之,這種企圖更加重了「思考一個仿佛客觀的宇宙,並且以一種客觀的方式去描寫宇宙」的問題。

那個宇宙是——而你可以選擇你的字眼——一種心靈的或精神的或心理的顯現,而非以你們通常的辭匯來說一種客觀性的表象。

目前科學上、宗教上或心理上都沒有一種觀念性架構能夠接近於解釋,甚或間接的描寫那樣的宇宙之幅度。這種宇宙的性質是心理性的,遵循著心靈的邏輯,而你所瞭解的所有物理性質都是那些更深的東西的反映。再次的,每個原子與分子——以及任何你能想像的粒子——都擁有一個意識。除非你接受那個聲明,而把它當做一個基礎性的學說,否則我大半的資料都會顯得是無意義的。

因此,任何新科學理論,若希望發揮導致獲得直實知識之作用的話,它就必須以那個聲明為基礎。

因為我必須用客觀性的辭匯,所以我就會永遠在尋找比喻。說到客觀的辭匯,我是指用到一種語言——英語——而它自動的設立了它自己的知覺濾網,而當然,任何的語言到某個程度都必然會如此。

如我以前曾說過的,宇宙擴張就像一個概念擴張一樣;以你們的說法,就像句子是建立在字上,而段落是建立在句子上,並且就像在那個架構內每一個都維持它自己的邏輯、連續性與證據一樣,因此,宇宙的所有部分對你們也顯得具有那同樣的凝聚性--意指連續性與秩序。任何句子都是有意義的。當你用它時,它仿佛自己就排列成序。它的秩序是明顯的,一個句子之有意義,乃由於它字母的組織,或,如果它是被說出來的話,乃由於它的母音與音節的組織。可是,它之所以有意義,並不只因為在它裏面所用的字母或母音或音節,卻是因為它所排除的所有字母或母音或音節。

這同樣也適用於你們的宇宙。它之所以有意義、一臻性與秩序,不只是由於那些呈現出來,而你們顯而易見的實相,卻也是因為那些「未說出的」或隱藏的內在實相。以科學的說法,我不只在說那些隱藏的變數,我也並沒在此說這宇宙是一個幻象,卻是一個心理上的實相,在其中「客觀性」是心理上的創造之結果。

並不只是你對實相的觀念是相對於你在宇宙裏的位置,而且按照你在它內的位置,宇宙的本身也是不同的,而心靈上或心理上的法則也一樣。宇宙與形形色色的秩序、知覺與組織打交道,每一個都依賴另一個,但每一個也分別在它自己的領土裏。

在你們的實相領域裏除了概念的自由之外,沒有真正的自由。而除了概念的束縛之外,也沒有真正的束縛。。因為你們的概念形成你們的私人與群體實相。你想要由外面檢查宇宙,從外面檢查你們的社會。

你們仍然認為內在世界不知怎的總是象徵性的,而外在世界才是真實的——舉例來說,戰爭是它們自己打起來的,或是用炸彈打起來的。在所有的時候,心理的實相都才是主要的實相,它形成所有你們的事件。

並不是說你無法某種程度的瞭解宇宙的本質,但答案是存在於你自己心智的本質裏,在個人創造性的過程裏,在問像以下這些問題的那種研究裏:「這念頭由何處來的?它又到哪兒去了?它對我自己或別人有什麽樣的影響?當我從來沒有被教過的時候,我怎麽知道如何去做夢的?當我沒有瞭解說話的機制時,我如何講話的?當很明顯的我有肉體上的生死時,我為何感覺我有一個永恒的實相?」

不科學的問題?

我告訴你們,這些才是最最科學的問題。到某個程度,科學那一方去考慮這種資料的企圖,也許可能帶來那些真正科學性直覺之特質,那將幫助科學彌補存在於像它自己的看法與我們這樣不同的看法之間的鴻溝。

   

口授。基本上一個狂熱份子相信他是無力的。

他並不信任他自己的自我結構或他有效行動的能力。共同行動仿佛是唯一的路,但那卻是這樣一種的共同行動,在其中每個個人實際上必須被迫去行動,被狂熱、恐懼或恨所驅策,被激怒並被煽動,因為不然的話,這些狂熱份子害怕他們就根本不會採取任何朝向「理想」的行動。

透過這種方法並且透過這種集體的歇斯底裏,個人就不必承擔起個別行動的責任反之,那責任就被放在團體的身上,而變得一般化且分散了。那麽,不論他們的主義是什麽,它都可以庇護不論多少種的罪惡,卻沒有一個特定的個人需要單獨承擔那個責備。狂熱份子都是目光狹隘的,因此,任何不適合他們目的的信念都被忽略了。可是,那些挑戰他們自己目的的信念,卻變成立即的責難與攻擊目標。一般而言,在你們的社會裏,權力被認為是一種男性的屬性。狂熱派領袖常常是男性而非女性,而女性大抵是追隨著,因為她們被教以對她們而言運用權力是不對的,而追隨有權力的人是對的。

我曾說過你們有宗教性與科學性的狂熱派,而男性取向的科學界以同樣方式用它的精力,就跟男性的耶和華在一個不同的舞臺上用他的權力一樣,都是去保護他的朋友而消滅他的敵人。在我上一本書(《心靈的本質》)裏,我對你們族類的性學講得相當透徹,但此地我想提一下那些性的信念當中有些是如何影響了你們的行為。

男性科學家把火箭當做他性力量之個人象徵。他覺得他有特權去以他選擇的任何方式運用權力。許多科學家是「理想主義者」可是,他們相信他們對答案的追求可以合理化幾乎任何手段,甚至犧牲,不只對他們自己是如此,而且對其他的人也是如此。當他們忽視別人的權利,並且當他們在一種想瞭解生命之誤導的企圖裏褻瀆生命時,他們就變成了狂熱份子。

當女人借由顯示她們能加入軍隊,或進入戰鬥來證明她們與男人的「平等」時,她們就犯了一個大錯。戰爭永遠令你們變成比你們所能成為的較差的族類。在不去參加戰爭這件事上女人顯示出不比尋常的明理,而在把她們的兒子與情人送去打仗這件事上,卻又顯得不比尋常的不明理。再說一次:為了和平的緣故去殺人,只會使你們成為更好的殺人者,而沒有任何事可以改變這個事實。在任何戰爭裏,雙方的狂熱程度與他們涉入的程度成正比。我很明白,常常戰爭仿佛是你們唯一能走的實際路子,因為那一套信念,相對的說,是世界性的。除非你們改變那些信念,否則戰爭會顯得是有一些實際的價值--一種非常虛幻且十分錯誤的價值。

狂熱份子都是振振有辭的,並且是以真理、善惡,尤其是報應等最堂皇的用語來措詞。到某個程度,死刑是一個狂熱社會的行為:奪去謀殺者的生命並不會帶回受害者的生命,而且也不會阻止其他人再犯這種罪。我明白死刑常常看起來是一個實際的解決之道——而的確,許多謀殺犯想要死,而因為他們想被懲罰的需要才被逮到。現在,許多人——我是一般性的說——處於他們現在的情況,是因為他們如此徹底的相信你們所有人都大致相信的事:你們是有瑕疵的生物,被一個無意義的宇宙所生出,或被一個報復性的上帝所造,並且為原罪所損害。

罪犯十足的演出了那些信念。他們的「傾向」是那些你們每個人都害怕你們擁有的。科學與宗教每個都告訴你,如果不去管你的話,你會自發的成為原始的生物,充滿了失控的欲望與邪惡。佛羅伊德與耶和華兩者都給了你那個訊息,可憐的達爾文想要找出它的道理,但卻敗得很慘。

狂熱份子無法忍受容忍,他們期待服從。一個民主社會為個人及這個族類提供了最大的挑戰與成就的可能性,因為它容許了概念的自由交流。可是,它對其人民要求得多得多,因為大體來說,每個人必須由形形色色的生活方式與信念裏挑選他(她)自己每日生活與行動的舞臺。

在有些時期裏,對有些人而言,無疑的好像所有的標準都消失了,因此他們渴望舊的權威。而總是有狂熱份子在那兒,來代表最終的真理,並且由個人肩上除去個人的成就與責任之挑戰與「重擔」。個人能——他們能——不憑組織而生存,但組織沒有個人卻無法倖存,而最有效的組織,是由那些在一個團體裏肯定他們自己個人的權力,而不想躲在團體裏的人所組成的。

有組織的行動是發揮影響力的一個絕佳方法,但只有當每個成員都是自動自發的,只有當他或她透過團體行動伸張個人性,而不盲目的尋求去追隨別人的指揮時才是如此。

狂熱份子之存在,是由於在一個理想化的善與其反面之一個誇張版本之間的大鴻溝。理想化的善被投射到未來,同時,它那被誇張的反面卻被視為彌漫於現在。個人被視為無力去單獨朝著那個理想努力,那幾乎是沒有成功的可能的。由於他相信對他的無力,狂熱份子覺得任何達到目的的手段都是合理的。在這所有的背後是他的信念,那就是,理想絕不會自發的被達成,而的確,靠他自己的話,人在每一方面都會愈弄愈糟:有瑕疵的自己如何能希望自發的達成任何的善呢?

讓我們來看看。此章結束,口授結束。

1:「自然」事件。流行病與天災。 1  自然的身體及其防禦

2  集體的冥想。對疾病的健保計劃。信念的流行病,以及對付絕望的有效精神性」接種」

2 架構一與架構二 3 迷思與具體事件。社會所依存的內在媒介

4  「架構二」的特性──

5     經驗的機制

3 害怕自己的人 /6 控制下的環境,以及正面與負面的集體行為。/宗教性與科學性的狂熱派

7章:善、惡及大災難。

8   人、分子、力量及自由意志。

9  理想、個人、宗教、科學與法律

4  身體力行的理想主義者 10  好、更好及最好。價值完成相對於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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