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經驗的機制 

那麽,你們的世界及其中的每樣東西首先存在於想像裏。你被教導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具體事件上,因此,它們對你而言就代表了可靠的實相。思想、情感或信念顯得是次要的、主觀的——或者可以說不太真實——而它們仿佛只是對具體資料升起的反應而已。

舉例來說,你通常認為你對一件事的感受主要只是對那件事的反應。你很少會想到那感受本身可能才是主要的而那個特定事件卻可說是對你情緒的一個反應,而非其反面。最重要的是你的焦點,它大半要為你對任何一件事的詮釋負責。

那麽,讓我們來做一個練習,想像一下,你思想、情感、心像及幻想的主觀世界代表了「巖床實相」,從那個人的具體事件露了出來。可以說換個方式,由內而外看這個世界。想像你具體的經驗是你自己主觀實相之具體化。忘掉你所學過有關反應與刺激的事。暫且忽略你所相信的每件事,而把你的思想看做是真實事件。試著把正常的具體事件看做是你自己情感與信念在時空中堅實的具體反應。因為的確是你的主觀世界引起了你的具體經驗。

在給這章命題的時候,我用了「機制」這個字,因為機制暗示了平順的科技性運作。雖然世界並非一架機器--它的內在運作是任何科技都永遠無法模擬的——這涉及了一種自然的機制在其中,所有意識之內在次元浮現出來以形成一個具體化的、前後一致的物質存在。

再說一次,你對「身份」的詮釋教你以這樣一種方式去集中知覺,使得你無法追隨把你與大自然的所有部分連在一起的那些「意識束」。以一種說法,這世界是像生長在時空中的一株多重次元的奇特植物,每一個思想、夢、想像的邂逅、希望或恐懼自然的生長綻放——一棵具有不可思義的變化之植物,沒有一瞬是相同的,在其中,每個最小的根、莖、葉或花都有一個角色去演,而且是與整體相連的。

甚至那些在知性上同意你們形成自己實相的人,情感上也會覺得在某些地方難以接受這事實。當然,你們真是被催眠到相信你們的感受是由於事件而來的反應,可是,真像是你的感受引起了你知覺到的事件。隨後,你當然再對那些事件反應。

你被教以你的感受必須與明確事件連在一起。舉例來說,你感到悲傷,也許是因為一個親戚死了,或因為你失業了,或因為你被你的情人峻拒,或為任何一個其他可被接受的理由。你被告以你的情感是對正在發生或已發生事件的反應。當然,你的感受常常「在事先發生」,因為那些感受其實是最初的實相,而事件由之流出。

一個親戚也許準備好要死了,雖然沒有顯出外在的徵兆。那個親人的感受很可能是錯綜複雜的,包含了釋然及悲傷,而後這感受也許被你知覺到--但主要的事件是主觀性的。

在你們的時代裏,要了悟到你事實上真的形成了你的經驗和世界,多少有點像一個心理上的巧技,只因證據的法碼看似極偏重於相反的一端,但這只是由於你們的知覺習慣。那種了悟很像是有些人在夢境中所發現的一樣,當他們仍在夢中卻突然「清醒」時,首先覺悟到他們是在做夢,而其次覺悟到是他們自己創造了所經驗的戲劇。

若要瞭解你創造你自己的實相,就需要在正常的醒時狀態中有那種同樣的「清醒」——至少對許多人而言是如此。當然,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抓到了這種竅門。就你們而言這個了悟本身的確真的改變了「遊戲規則」到一個相當大的地步。為什麽我在這裏,而非在先前的書裏提到這一點是有其理由的。的確,我們的書跟隨著自己的節奏,而這本書,以某種方式而言,是對《個人實相的本質》更進一步的詳盡陳述。只要你相信好事與壞事,都是由一位人格化的神按照你的行為而施的賞或罰;或者在另一方面,如果你相信事件大半是個偶發性達爾文世界之糾結大綱裏的無意義、混亂、主觀的結,那麽你就無法有意識的瞭解自己的創造力,而你也無法扮演,作為一個個人或作為一個族類,你在宇宙裏的角色。反之,你會住在一個世界裏,在那兒,事件發生在你身上,在那兒,你必須向某種神明獻祭,或視自己為一個不在意你的大自然之「受害者」。

一方面你仍要保持你所瞭解的具體事件之完整性,同時你們每個人必須多少改變注意力的焦點,以開始知覺,在任何時間你的主觀實相與你知覺的那些事件之間的關連。你是那些事件的始作俑者。

這個認識的確涉及了你自己意識的一種新演出,一個精神上與想像上的躍進,那使你開始可以控制、指揮你一直在做卻未有意識覺察的成就。

如我先前提及的,早先人類對主觀與客觀實相是有這樣一個認識的。可是,作為一個族類,你們發展了一個可謂是第二天性的東西——一個科技世界,那也是你們現在生存其中的世界而複雜的社會浮現出來。要發展那一類的結構必須要區分主觀與客觀。可是,非常重要的是,你們要瞭解你們的地位,而成就意識的操縱,那會讓你對你的行動和你的經驗負起真正有意識的責任。

你可以從你正常的醒時狀態「清醒過來」,而那就是意識要自然追隨的下一步--那是你的生理構造已經讓你準備好去走的一步。的確,每個人不時真的能獲得那個認識。它也帶來了勝利與挑戰。在人生那些你覺得滿足的領域,你應該歸功於自己,而在那些你不滿意的區域,提醒你自己你是涉足於一學習的過程裏;你已勇敢到可以去接受你行動的責任了。

不過,讓我們對你的個人世界造成你的日常經驗的方式,以及它又如何與別人的經驗會合起來的方式看得更清楚一些。

有組織的宗教犯過許多重大錯誤,但世代以來,基督教提供了一個被大部分當時的世界所接受的架構,在其中,經驗可以有非常明確的「規則」來評判--經驗雖然被仔細審視、修飾,但卻也容許一些豐富的表達,只要它仍停留在宗教教條所限定的範圍內。

如果一個人是個罪人,仍然有贖罪之道,而當然,靈魂之不朽性也大多不被質疑。幾乎所有各種的社交及宗教經驗都有固定的規則可循,而所有的人都接受為出生死亡以及其間的重要階段所設定的儀式。教會即權威,而個人終其一生幾乎自動的把個人經驗結構成符合被接受的規範。

在那些界限內某種經驗興旺起來,而當然其他的則否。在你們現在的社會裏沒有這種整體的權威。個人必須在槍林彈雨般形形色色的價值系統中走他自己的路,並且做決定,那是一個在子承父業,或交易婚姻的時代過活的人根本想像不到的。

因而,你們現在的經驗與中世紀的先人十分不同,而你們已無法領會你們現在主觀態度、社交種類及特質與過去的不同。基督教雖然有那許多的錯誤,但它最好的地方是告知了每個人人生的終極意義。在那時人生之有意義是絕無疑問的,不論你同不同意那指定給它的特定意義。

人們的夢在那個時代也是不同的,它充滿了多得多的形而上的形象,且更常有聖人及魔鬼活躍其間——但整體上有一種信仰架構存在,而所有的經驗都以那個觀點被加以評判。這麽說來,你們有多得多的決定要做,而在一個具有彼此矛盾信念--透過報紙及電視被帶到你們的客廳裏--的世界裏,你們必須試著去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或生命本身的意義。

你們可以以實驗的想法來想事情。你們可以嘗試這個或那個。你們可以從一種宗教跑到另一種宗教,或從宗教跑到科學,或其反面。在某一方面來說,這的確是中世紀時代大多數的人不可能做到的。光是通訊方法的改進就使你們隨時隨地被形形色色的學說、文化、狂熱教派及學派所包圍。在某些重要的方面來說,這意謂著經驗的機制實際上變得更明顯,因為它們不再隱藏在一個信仰系統之下了。

你們的主觀選擇性要大得多了,但因此,把那些主觀經驗放進有意義的詮釋也就更有必要了。如果你相信你形成自己的實相,那你即刻的就面對了一整群的新問題。如果個人與集體的,你們確實構築了自己的經驗,那麽為什麽有那麽多經驗看來好像都是負面的呢?你創造你自己的實相,還是它是替你創造好了的?這是一個無緣無故肇生的宇宙,還是不是?

那麽,在中古時代有組織的宗教,或有組織的基督教,提出了一道信念的濾網,而個人透過它來看自己。自己那個無法透過濾網看到的部分對這個人而言幾乎是隱形的。所有的困難都是上帝送過來的懲罰或警告。經驗的機制隱藏在濾網後面。

現在:達爾文與佛洛伊德的信念,合起來形成了一個不同的濾網。只有當經驗濾過了那個濾網才被接受並且被看到。如果基督教把人看做是被原罪所摧折,那麽達爾文和佛洛伊德則把人看做是一個有瑕疵族類的一部分,在其中,個人的生命不穩定的存在著,隨時聽命於族類的需要,而以茍活為主要目標——可是卻是一個沒有意義的茍活。心靈的偉大被忽略了,個人與大自然的歸屬感也被侵蝕了,因為仿佛是人類需要犧牲大自然才能茍活。一個人最偉大的夢或是最深的恐懼都變成是腺體分泌不平衡,或是童年創傷所致的精神病的結果。

然而,就在這些信念當中,每個個人都在尋求一個架構,在其中他的生命具有意義;他尋求一個可激發人去行動的目的;尋求一場戲劇,在其中個人的行動會有重要性。

人生有知性上的價值和感性上的價值,而有時有一種情感性的需要,那是必須被滿足的,不論知性上的判斷如何。教會提供了一場宇宙的戲劇,在其中就連罪人的生命也有價值,縱使只是為了顯示上帝的慈悲。可是,在你們社會裏,貧乏無生氣的心靈環境常常導致的反叛:人們採取行動來把意義及戲劇帶入他們的生命,即使在理性上他們拒絕去瞭解其背後的緣由。

對大多數人而言,當上帝走出窗外之後,命運就取代了他的位置,而意志力也變得受到侵蝕了。

既然一個人的特性、潛能及缺陷泰半被看做是他無法掌握的機率、遺傳及無意識機制的結果,那麽他既不能為個人成就感到驕傲,也不能因為失敗而被責難。比喻性的說,魔鬼走入了地下,因此魔鬼許多惡作劇的特質及邪惡的特性都被派給了無意識。人被視為自我分裂且與自己作對的東西——一個有意識的傀儡,很不安穩的歇在無意識的獸性上。他相信他自己是被遺傳及早期環境定好了程式,以致於好像他永遠必然對自己的真實動機無所知覺。

他不止被設定與自己為敵,而且他還把自己視為是一個不關心人的機械宇宙之一部分,那是個缺乏目的、意圖,不在乎個人而只在乎族類的宇宙。那真的是個奇怪的世界。

就許多方面而言,它是一個新世界,因它是第一個世界,在其中很大比例的人類相信他們是孤立於大自然與上帝之外,並且崇高偉大不再被承認為靈魂的一種特性。的確,對許多人而言,靈魂這概念本身變成不時髦,令人困窘,並且過時了。我在這裏把靈魂與心靈兩個字當做同義字。心靈在尋求表達其活力、其目的與盎然生機時,它愈來愈浮現而出。它尋找新的架構,以便在其中表達終於溢出貧瘠信念之邊緣的一個主觀實相。

當然,心靈透過行動來表達它自己,但在它背後它帶著生命自其湧出的推動力,而它尋求「個人」的完成——並且它自動企圖產生豐饒而有創造力的社會風氣或文明。它把欲望向外投射到物質世界上,想要透過私人經驗及社會接觸來實現它的潛力,並且以這樣一種方式使得別人的潛力也受到了鼓舞。它尋求賦予它的夢以血肉,而當這些在社交生活裏找不到回應的時候,它仍會以一種它自己「私人宗教」的方式來做個人的表達。

基本上,人透過宗教而企圖看見他生命的意義,它是一個建立在深層心靈知識上的結構。不論它被冠以何名,它代表了天人與宇宙之間的關聯。

在你們的社會裏,一般都認為,如果一個人想要具有生產價值、快樂或滿足的話,他就必須有一份正當的職業、一個家庭或其他的親密關係,良好的健康以及一種歸屬感。

更好的社會計劃、更多的就業機會,保健計劃或都市方案常常被認為是能帶給「群眾」滿足的方法。鮮少有人談到個人感覺其生命有目的及意義的天生需要,很少有人說到個人對戲劇的天生需要,那是一種內在的心靈戲劇,在其中,一個人可以感到一個比他自己更大的目的,而他自己又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人內心有一種需要,那是去感受並表現英雄式衝動的一種需要。他真正的本能導致他自發的有一種改善他自己及其他人生活品質的願望。他必須把自己看做是世上的一個力量。

動物也會戲劇化,它們擁有情感,它們覺得自己是季節的戲劇之一部分,以那種說法,它們的確充滿了生命力。變化萬千的大自然是如此豐富的為動物所觸及,以致於大自然之於動物,就等於文化結構與文明之於你們一樣。它們以一種不可能描寫的方式對大自然豐富的細微差異反應,因此,它們的「文明」是透過你們不可能知覺到的感官資料之交織而建立起來的。

動物以一種你們無法辦到的方式,知道它們的個別存在對實相的本質有一個直接的衝擊,那麽,它們和自然是有個聯盟的。一個個人可以擁有財富與健康可以享受令人滿意的關係,甚至令人滿足的工作,但卻過著一種缺乏我所謂的那種戲劇的空洞生活——因為除非你覺得生命本身有意義,否則每一個人的人生必然好像是無意義的,而所有的愛與美只落得朽腐的下場。

當你相信宇宙是意外形成的,當你認為你是一個意外肇生的族類之一員時,那麽,個人的生命就仿佛失去了意義,而事件就可能看起來很混亂了。被認為是源自一個上帝的憤怒之災難至少還能在那個架構裏被瞭解,但你們許多人住在一個主觀世界裏,在其中生活中的事件顯得好像沒有特別的理由--或者有時它的發生好像與你的願望還正相反呢……

當人們覺得無力,當他們的人生好像被奪去了意義的時候,他們又能形成哪種事件呢?而在那些事件背後的機制又是什麽呢?

只有當人找不到藉以生存下去的目標時,他才會為「一種主義」而死。而當世界看起來空無意義的時候,那麽有些人就會透過他們的死之方式來做某一種聲明。

我們不久就會回頭來討論這種「主義」,以及它們與一個人覺得人生有無意義的關係。

讓我們暫且來考慮一個非常簡單的行動。舉例來說,你想走過這個房間去拿起一份報紙。那個目的是夠簡單而且直接的了。縱使你並不有意識的覺察到所涉及的內在機制,那個目的卻自動的以適當方式推動你的身體前進,你不會想像在你路上會有阻擋物存在,譬如說像由意外、命運或設計而放在你路上的額外家具之類。你在正確的方向走一條簡單的直路。那個動作有意義,因為那是你想要做的事。

不過,有些目的可不是這麽容易描寫的了,那是一種心理上的意圖,一種不是這麽容易歸類的想要滿足的渴望。人經驗到一種極為情感性的雄心、欲望及好惡--而同時他對自己、他的感受及世界有一些知性的信念,這些知性信念是受到訓練的結果,因為你照你被教導的方式去用你的心智。

一個人也許想成名,甚至也擁有某些他想去發揮的能力,而那的確會帶來他想要的名聲。這樣一個人可能也相信名或利會導致不快樂、放蕩或以某些其他方式帶來不幸的情況。此地他有一個清楚的目的去用能力而得到名聲,但他也有另一個頗為相反的清楚的目的:避免出名。

有些人想要娶妻生子,而他們也具有做父母的極佳條件,可是,這些人裏同樣的又有一些人也許信服愛是錯的,或性是令人墮落的,或孩子是表示個人青春的結束。於是,這種人可能會發現他們自己沒什麽道理就與異性中斷了一個良好的關係,或強迫對方主動與他們分手。此地我們又有兩個清楚的目的,但它們卻彼此為敵。

那些相信他們生命有終極意義的人能受得了這種壓力,而常常這種兩難之局以及其他類似的問題都有一個相當適當的解決之道。至於那些相信生命本身少有意義的人,則失望、矛盾與無力感可能會開始對其人格造成不幸的侵蝕。這種人一定會開始想像在他們的路上有阻礙物,就像任何一個想走到屋子另一端的桌子旁邊的人,也可能想像實質的阻礙物突然被放在他與那桌子之間一樣。

當你只是想到達在空間中的一個目的地的時候,有地圖以解釋陸地與水道的性質。不過,當我們在談到目的地在心理上的角色時,卻有更多的東西要考慮。

再說一次,當你要移動的時候,你的身體就會被動員起來,它對你的意圖與目的反應。至於就心靈來說,你有一個私人的內在環境,你心理上的意圖即刻在一個心靈層面上動員你的能量。你有一個我將暫且稱為的「思想的身體」,而在你的意圖之下立即躍入行動的就是那個「身體」。當你想要到城中心時,你知道那個目的地存在,縱使你也許離它好幾裏遠。當你想要找一個對象時,你視為當然有一個可能的對象存在,縱使你不知道他(她)在時空中的何處。可是,你想要找對象的意圖送出了由願望及意圖所組成的「意識束」,像偵探一樣,它們搜索這世界,以一種與真的警探完全不同的方式去偵察。它們心裏懷著你的特性去探查世界,尋找一個他(她)的特性最適合你自己特性的人。而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麽,都涉及了在心靈層面的同樣過程。

你的感受、信念與意圖的組織指揮你的焦點,你的物質實相是圍繞著它而建立起來的。這過程具有完美無缺的自發性及秩序。舉例來說,如果你相信世界充滿了罪惡,那麽你將從正常的感官資料中找出那些證實你信念的事實。但超過那個,在其他的層面你也以這樣一種方式組織你的精神世界,使得你吸引那些會證實你信念的事件。

就像出生一樣,死亡也是你的一部分。死亡的重要性隨著個人而有所不同——而以某種方式來說,在任何一生裏,死亡是你做一個重要聲明的最後機會,如果你覺得你先前沒有這樣做的話。

有些人的死亡是安靜的句點,其他人的死亡則是個驚嘆號,以致於在後來人們可以說,那個人的死幾乎像是比生命本身的重要性還大。有的人年紀輕輕的就死了,當他們還充滿著生命豐盛的可能性,尚被童年的榮光弄得半暈眩,而準備以得意洋洋的心情踏上成年的門檻時--或者表面上看起來如此。許多這種年輕人情願死在那種時候,當他們覺得成就的可能性是多樣並且無窮的。他們常常是理想家,而在這所有的底下--在他們的熱忱、聰明以及有時候很特殊的能力之下--仍感覺到人生只不過會玷汙那些能力,打消那些靈性之翼,而且晦暗那些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允諾罷了。

無論如何,這並不是所有這種死亡的理由,但在它們裏面通常有一個暗含的聲明,使得那死亡好像有促使家長們及同時代的人去質疑的另一重意義。這種人通常選擇一種極具戲劇性內容的死亡,因為不管表面看來如何,他們一直未能在這個世界裏把他們心靈之戲劇性內容如實的表達出來。他們常常把他們的死亡變成給別人的教訓,強迫那些人去問以前不會問的問題。不過,那些聚到一起去死,在死亡中就像在人生中那樣找伴的人,也做了同類的集體聲明。那些覺得無力以及那些找不到活下去理由的人,於是可以聚到一起,而為了一個並沒能給他們活下去的意志或理由的「目標」而死。他們會去找他們的同類。

情感與信念的內在機制是很複雜,但這些是感到物質生命已令他們失望的人。他們在社會裏沒有權力,他們的思想是黑白分明的,而在他們的情感以及他們對情感的信念之間的矛盾,使他們在一種僵硬的信念系統裏尋找庇護,那會給他們可資遵循的規則。這種系統導致狂熱宗派之形成,而那些可能變成其成員的人會找出一位領袖,而他一定會滿足他們的目的,就像他們似乎也滿足了他的目的一樣--透過一個每一個成員至少都有點覺察到的內在機制。

關於你的資料及有關事項,如我常常說的,有些觀念極難解釋,尤其是關於意識的本質,因為在你們的參考架構裏常有某些十分合理的觀念,卻可以顯得彼此矛盾,以致於其一看來仿佛會使另一個無效似的。

我試著很強烈的聲明個人的原始獨特性,我也說過你自己是沒有限制的,這兩個聲明可以顯得是彼此矛盾的。當你是一個小孩時,在你一般的經驗裏你的身份感並不包括老年的你。當你是一個老人時,你不認同自己為一個小孩。那麽,你的身份感隨著年歲具體的改變。以某種方式而言,好像你透過經驗而豐富了你自己,變得「比以前的你更多了」。你進出於可能的自己,而卻在同時——常常毫不費力的--維持住一個你自己的身份。意識的馬賽克拼圖真是絢麗耀目。

當我說到馬賽克的時候,你也許會想到小小的碎片,亮亮的,並且有不同的形狀與大小,但是意識的馬賽克卻更像是光,透過它們自己,透過百萬種的光譜放出光。

嬰兒在出生之前,在眼睛睜開之前,看見精神性的形象。對你而言,你的記憶仿佛是你自己的——但我告訴過你,你有一些其他存在的歷史。你記得其他的面孔,縱使你稱為有意識的那個心智也許並不認識那由更深的內在記憶而來的形象。心智必須常常把那些形像穿上幻想的衣服。你是你自己。你的自性在其身份感裏是安全的。在其特性裏是獨特的,以一種從未發生過也永遠不會再發生的方式去遇見生命——但是你仍然是你更大自己的一個獨特版本。你們分享著某一個整體模式,那在其本身也是原創性的。

這就像是你們分享一個心理的星球,上面住著有同樣根源、同樣存在基礎的人,如同你們分享同樣的大陸、山嶽與海洋。不同的是,你們分享的是某種發展模式、意向、記憶與願望。這些都反映在你們的肉體生命裏,而你們多少以同樣的方式分享你們生命的要素。

你畫的臉代表了這樣的一個認識。你一直認為你的繪畫天分應該就夠了,你認為它應該是能讓你完全投注激情的東西,但你從來不「覺得」它是——因為如果它是的話,你就會心無旁騖的去追隨它了。對你而言,繪畫必須與一種更深的瞭解結合在一起。繪畫甚至在扮演一個老師的角色,領你穿越並且超越過形象,而又再回到它們來。

你的繪畫意在以形象的方式從你存在的隱密處帶出你的累積的經驗——並非那些你在街上碰到的人,而是「心智的居民」之畫像。心智的居民是非常真實的。以某種方式而言,他們比你父母和你的關係更親近,而當你表現他們的實相時,他們也在表現你的。所有的時間都是同時的。只因你的每個部分的時間幻象才使得你們無法彼此問候。到某個程度,當你在畫這種畫像時,你是在形成你自己與那些其他自己之間的心靈橋梁:你自己的身份擴大了。

一個必要的界定辭——「威力自己」或人格;那是你自己更大身份的一部分,他們以非常建設性的方式利用到相當不得了的龐大能量。那能量也是你自己人格的一部分——而當你在畫這種形象時,你無疑的會感受到一陣陣雄心的爆發,甚至旺盛的生命力。這些感受會讓你認出它就是這種人格的形象。

那就是我為什麽提到它的理由,因為我知道你沒有告訴魯柏。當然,畫筆真的可以是通往其他世界的一把鑰匙,而你自己情緒化的感受,也轉移到這裏來了。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鼓勵夢的活動,而在你的夢、你的繪畫和寫作之間將會有一種相互關係,每一個都鼓勵另外一個。你的寫作由你的繪畫裏,而你的繪畫也由你的寫作裏獲得活力——而做夢的自己在某一個時候是與所有你實相的其他面相接觸的。

如果你無法信任你私人的自己,那麽你就不會信賴在與別人或社會的關係中的你自己。

如果你不信賴你私人的自己,你就害怕權力,因為你怕你必然會誤用它。那麽,你可能會故意的把你自己放在一種軟弱的地位,而卻一直聲稱你是在追求影響力。因為不瞭解你自己,你就會身處窘境,而經驗的機制就會顯得神秘而反覆無常。

不過,在某些情況裏,那些機制可以清楚的被看到,因而,就讓我們來檢查一些這種情況吧!有一些我要討論的情形可能顯得有點誇大,因為它們在大多數人的生活中並不是「正常的」情況。可是,它們那相當古怪的性質卻會像聚光燈一樣,將常常出現在十分正常的男人或女人的生活裏之意圖、目的及齟齬照得一清二楚。

當人們為了不論什麽理由確信自己是不可信賴的,或宇宙是不安全的,那麽他們就不會縱情的去利用他們的能力,或探索物質與精神的環境,反而會開始向內收回他們的世界——收縮他們的能力,並且過度控制他們的環境。他們變成被嚇著了的人——而被嚇著了的人並不要精神上或身體上的自由。他們要掩護,一套明確的規則。他們要被告以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他們傾向於強迫性的行為模式。他們尋找領袖--政治上的、科學上的或宗教上的——而他會為他們規範生活。

那麽,在這本書的下個部分,我們將討論害怕他們自己的人們,以及他們在個人性與社會性行為裏追求的角色。到某個程度,我們將討論封閉的環境,不論是精神上或實質上的,在其中質疑變成是禁忌且危險的。這種環境也許是私人的,就像一般所謂精神異常患者的情形,或它們也可能被許多人所分享,譬如說,在集體的偏執狂裏。

有宗教性的狂熱派,也有科學性的。有些人追隨一種純粹個人性的狂熱,他具有與獨裁者頒布給一些受驚害怕的追隨著同樣嚴格的規則與規範。上述這種情況的確存在,而我希望這樣一個討論會導致更大的瞭解。當然,本書的一大部分是用來介紹一些私底下會鼓勵更大的生產力與創造力的觀念,而因此自動的有助於更健康並健全的社會方式。

現在:魯柏所給的標題:下面這一個是第三部的標題:「害怕自己的人。」

在第2章之後的應該叫做第二部:「架構一」與「架構二」。

魯柏的其他標題組成了下一章(六)的部分標題,但要再加進去:「宗教性與科學性的狂熱派,以及個人的偏執狂。」

此節結束。

1:「自然」事件。流行病與天災。 1  自然的身體及其防禦

2  集體的冥想。對疾病的健保計劃。信念的流行病,以及對付絕望的有效精神性」接種」

2 架構一與架構二 3 迷思與具體事件。社會所依存的內在媒介

4  「架構二」的特性──

5     經驗的機制

3 害怕自己的人 /6 控制下的環境,以及正面與負面的集體行為。/宗教性與科學性的狂熱派

7章:善、惡及大災難。

8   人、分子、力量及自由意志。

9  理想、個人、宗教、科學與法律

4  身體力行的理想主義者 10  好、更好及最好。價值完成相對於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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